恭喜前金國中 張佑琦同學,
作品獲得台灣時報選用刊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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興奮、嚮往,為了即將展開的旅行。正當我的思緒沉浸在令人羨慕的春節計畫中,母親的一句話,瞬間將我拉回殘酷的現實――「妳為什麼又把那件外套拿出來?北 京很冷,妳不要到時候感冒我跟妳講。」一陣煩亂的感覺湧上心頭,我的雙眼只看得到憤怒與仇恨,靜靜的坐在床沿聴著她震耳欲聾的腳步聲,等待反擊的機會。
「還有,妳的床是怎麼回事?我等一下進來不要看到這樣!」她丟給我一件樣式老氣的土黃色外套。「誰想穿啊!」我心想,我的表情應該充分傳達給她了。我望著窗外熱鬧非凡的大街,卻再也感受不到原本幸福洋溢的心情。
每年的春節,我們一家三口總是會出門旅行,在異鄉迎接新的一年。不知從何時開始,我們依舊一起過年,但心,卻不似從前那般緊密了。
也許是昨日的餘氣未消,在前往機場的途中,母親一句話也沒對我說,而我也刻意戴上耳機,不保留與她交談的機會。這個僵局一直持續到快下飛機之際,母親遞來 我的護照,我便隨意翻閱著。護照上的相片看起來如此的冷漠,咦?裡頭竟夾了張書籤,典雅的草綠色底,有著泛黃的紙角,使上面的文字顯得古老而有智慧:「毛 毛蟲畢竟會蛻變成蝴蝶。」我瀏覽著印刷精美的展翼蝴蝶,深深思索著這句話的意涵。也許這是母親所期望的,她希望我能盡快擺脫幼稚。
「這就是叛逆期嗎?」
同樣是一句「天氣冷,加件外套。」兒時覺得是母親慈愛的叮嚀,如今聽來卻是嘮叨的經典對白。我始終認定改變的是她而不是我,是因為她隨著年歲增長變得暴躁 易怒、失去耐性,曾經還閃過一個念頭:她是不是不像以前愛我了?有一回,我放學回到家,如往常那般直奔廚房,告訴母親今天發生的種種,像是某某同學如何無 理取鬧,我又是如何教訓他。母親沉默了一會兒,冷冷的對我說:「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。」我轉身走到客廳,坐在沙發上掉淚,家裡有人,但我只感覺到空虛和孤 寂。
抵達中國,北風呼呼吹拂著,果然如母親所言,使我下意識拉上老土的外套拉鍊,它的厚實讓我跟寒冷保持著距離。我思忖著,很多時候其實都是我誤解了母親的關 心,只要溝通應該就沒事了。辦好入境手續,我們準備離開機場,我叫住母親。「昨天對不起,但我真的不喜歡那件外套。」她點點頭笑了,「我料妳也不喜歡。走 吧!去買一件新的。」
就像一杯透明的水裡頭加上一抹顏料,開始是渾濁的,經過時間而融合出嶄新的色彩。母親有所不知,一張書籤對我的影響如此之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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